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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croz Studio » Erovan [Meshal] » 以前写的文章:复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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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写的文章:复制人

复制人


“你说什么?”我满面惊讶地瞪着眼前的老头儿,琢磨不透他方才所说的话语。

老头儿一直在他的那张大书桌上鼓捣着,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过我一眼。他嘀咕着、呢喃着,哼着说不上来的古怪语言,埋首在成山的卷轴中,时不时还比划出几个手势。偶尔,也会回上我一两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说,复制一个你。”哼哼完一长串可以被称为催眠曲的咒语后,老法师突然对我重复着先前的话儿,顺道还伸手做了个怪异的动作,“是复制,不是镜像。”

作为一个行将毕业的法师学徒,我当然明白“复制”与“镜像”之间的差别,这之间的区别形象点说,就是你的孪生兄弟与镜子里的你那样对比鲜明。不过问题不在这儿,而是在于这老家伙在乘我不注意的时候,已经将这件事儿给实现了。换句话说,此时他所说的一切,只是向身为当事人的我知会一声而已。

“玛奥老师,”我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老头儿,“你什么时候做了这事儿?”老天,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将会又多一个名叫班恩的、即将毕业的法师学徒,而原版的班恩该怎么办?

“大约一周前。”老头儿随手拿起一旁的研钵,从里面抓了些红色的粉末,一边低头念叨着冗长的咒语,一边捻着那些粉末,干瘦的手上下舞动着,让粉末在半空中从不同的位置散开,直至咒语念完。

“啪!”老头儿的口中爆出一个音节,那蜷成鹤嘴一样的枯手猛地张开。

一阵巨大的气流扑面而来,席卷整个实验室,那股灼人的热浪也险些把我的学徒长袍给化为灰烬,就连脑袋上的毛发都被烧去不少。

“你应该拿玻璃砂,而不是红磷,玛奥老师。”我艰难地从书堆里爬了出来,幸好这些魔法书和我身上的行头都经过了防火魔法处理,否则定然会酿成本年度最荒唐的火灾惨剧。不过实验室的那扇木头门就没那么幸运了,未经任何处理的薄木门成为整个爆炸唯一的宣泄口,被冲击波狠狠地冲到了外头,孤零零地掉落在走道上,冒着黑烟。

老头儿的反应千篇一律:“噢,见鬼,又拿错了?”随后,从地上坐起,爬到实验桌边,又一次埋首卷轴中的他再度伸手,从另一个贴着“雷鸣石粉”标签的研钵中,抓起一撮白色的粉末。

奥术之神玛纳在上,我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导师啊!

※ ※ ※

我记得自己的床头有一本书,暗红色的纸质封面,烫银的书名,边角上还有一些小碎花。我在闲暇时分从法师学院的大藏书馆中翻出它来,当时它被放在标有“杂类书籍”的书架里。这是一本很普通的小说,可是情节却让我印象深刻:

故事里的主角在一场恶梦中惊醒后,突然发现另一个人取代了他——身份、地位、金钱、朋友,甚至是爱情和亲情。主角被彻底地遗忘了,没有人注意到他,就连他的宝贝宠物,都将那个替代他的家伙视作主人。

小说的结局很粗糙,粗糙得令当时的我都惊讶,作者能够在构思出如此奇妙的情节后,想出一个那么无趣的结局。只有三个字作为整个故事的结束语:“他死了。”简练得足以让所有文豪都羞愧难当,自叹弗如。然后,这本古怪的小说就被翻到了封底。

我之所以忽然想起这本书,是因为玛奥老师,那个成天糊里糊涂,老是做些古怪试验的老头儿在早上告诉我,他复制了一个我。

好吧,我承认自己不求上进,无法接受新鲜事物,可是任谁恐怕都无法在眼下的情况中保持冷静吧?如果某一天,你的朋友对你说:“啊!你怎么又跑到书房来吃早餐了?我刚才还看见你在喷泉边大块朵颐呢!”这种被人复制的感觉,我保证不会让你愉快。古怪的情绪不断地影响着我,令我在上午的研究课程中,连续三次将石灰当成皓石粉放入调和皿中,将晶石提炼做成了水泥砖;又令我在午餐时,将一张书写有臭云术咒语的羊皮卷轴当成火腿夹在三明治中间,并且津津有味地吞了下去——这后果就是整整一个下午都没人敢跟我说话,而我自己也险些被打出的嗝儿给熏死。

现在,饱受折磨的我正无力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地瞪着天花板。屋子里没有别人,谁也不愿意呆在足以把人臭晕过去的空间里却不思逃跑。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窗外的花草树木已经因为缺少纯洁的空气而开始渐渐枯萎,枝头的鸟儿也一定早就躲得远远的了——恐怕就连屎壳郎,也抵挡不住这样的恶臭,离家出走了吧?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如果可以的话,我祈求明天永远不会到来。

※ ※ ※

上午的日象占星课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除了合相、六分相、四分相、三分相、对分相这些千篇一律的论调,以及一张不完整的日象星图外,我的笔记里便是空空如也了。可这不能怪我啊,世界上有谁能在知道自己即将被分成两半时,还能镇定自如地呆在课堂上,认真、仔细地听讲呢?

担任日象占星学的导师是一位美丽的火精灵女士,她的优雅大方、轻盈的步伐、完美的体态以及飘逸的红色长发是多少少男的梦。在她第一次授课结束后,便有无数青春萌动的年轻人们兴致勃勃地将讨论的中心放在了这位女士的身上。蜜赛娜琳丝,精灵语中风铃与花朵的意思,这位具有一切梦中情人特质的火精灵美女,一度拥有整个法师学院最高的满堂率。无论是因为她在日象占星学上精深的造诣,还是因为她的美貌,她都吸引了所有的学生——自然,我也不会例外。

可是今天不同,即使是艺术女神奥玛兹现身,恐怕都无法引起我的注意。下午,就在下午,我的审判就会到来,噩梦也将成为现实……

无论我怎么不情愿,时间依然故我地流逝而去,转眼之间太阳便划过天顶,缓缓向西方行去。玛奥老师打断了几乎所有的课程,邀请来了校长以及其他大法师,将学生们召集到了礼堂。

“诸位,”长胡子校长用左手在空中虚画出一个咒语的图案,将观礼台上的声音扩大至全场,“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今天当然值得纪念,你们的得意门生,班恩先生马上就要对你们说永别了。我耷拉着脑袋,有些嘲弄地想。

校长继续着他的发言:“本学院的大法师,玛奥先生,进行了一次伟大的创造,这是奥术世界的革命,这是一次物质与灵魂的探索……”

接下来的发言我已经听不清了,脑子里除了“我要消失了”这个念头外,什么都没有。直至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将我带回现实,我才发现观礼台上多出了一个一人高的巨大水晶。

深眠箱,我在许多文献上见过这种东西。资料上曾经提及,如果一个活物进入这个箱子,那么他将会一直保持着进入前的状态,进入冬眠般的沉睡,直至这个华丽的棺材重新开启。深眠箱的外壁被切割成无数个多边形,使人无法透过这奇妙的晶体一窥内里的究竟。只有我才知道,那里头藏着一副与“前”法师学徒班恩一模一样的躯体——甚至就连附着在躯体上的灵魂,都与我别无二致。

我的脚开始发抖了。

“那么,就请尊敬的大法师玛奥先生揭开这项神奇的创造物!”校长微笑着宣布,并伸手虚引,将玛奥老师引到了深眠箱旁。

“班恩先生,请你上台来。”老头儿大声说道,他的邀请如同催命鬼一样让我浑身打了个寒颤。然而纵使再怎么无奈,接到命令的我也不得不迈开颤巍巍的步子,向那如同绞刑台一样的观礼台前进。

“诸位,请允许我向各位介绍本次实验的志愿者,我的学生,班恩先生。”玛奥老师满面红光地说着,将手指向正挣扎着向台上走来的我。台下响起的掌声无情地摧残着我的意志,让我险些一个趔趄倒在阶梯上。我甚至可以想象那些年轻的学徒们正以一种闪着光的眼神看着我,充满着崇拜与羡慕——可是谁又知道身为当事人的我是多么惶恐呢?我宁肯呆在台下,安分地做一名并不出色的法师学徒,遵照礼仪地鼓掌致贺,也不愿意在台上成为众人的焦点,活受罪。

长得离谱的台阶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格,我深吸一口气,鼓起慷慨赴死的勇气,踏上了观礼台的红色地毯。玛奥老师没有多说什么——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太会说场面话的老头儿——示意我走到深眠箱的一侧,并且打开了那个注定会引来无数瞩目与惊诧的水晶“棺材”。

台下响起一阵骚动,那些年轻人们仿佛都在同一刻倒吸一口冷气,那嘶嘶的吸气声让我感到很不好受。

我受够了!

眼前那个刚从深眠箱中出来的家伙正以与我完全一样的惊诧表情打量着我,两人又在同一刻张大了嘴巴——也在同时大叫出声。

“哇!!”

“哇!!”

仿佛照镜子一样,那个班恩和我一起伸出了手,颤抖着指着对方,然后我们又一同偏过头去看着玛奥老师。老头儿此时正得意洋洋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眼睛眯成了缝,一条条笑纹遍布他那张皱纹过剩的老脸。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掌声雷动,那一股扑面而来的浪潮将我和对面的班恩给吓了一跳。台下到处都是痴狂的人群,有的人兴奋得将手中的杂物使劲往天上抛着,有的人则满面红光直流口水——这的确是一场本世纪奥术世界最伟大的革命,复制技术的出现,可以说从根本上影响了未来的法术研究进程,身为法师学院的一员,他们又怎么会不欢呼雀跃呢?

※ ※ ※

今天是一场噩梦的起点。从那场荒唐的典礼开始,就有无数古怪的事件发生在我的周围。我可以感觉到身后无数双眼睛正用古怪的目光盯着我的背影,还有各种奇怪的言论在窃窃私语的人群中流传。

学院中的所有流行话题都集中在我和那个班恩的身上,就连一年一度的奥术考核都被学生们抛在了脑后,至于诸如“哪个召唤生物更性感些”或是“魅惑人类术与优雅术哪个更能吸引异性”这类话题,更是被丢到银月海里去,不见踪影了。

今天,唯一的主角,就只有我,和另外一个“我”。整整一个下午,我听到了太多太多关于我们的话题。

有的人,在惊叹魔法的神奇之余,对玛奥老师的能力也大加赞赏;有的人,则在惊呼造物的伟大;有的人开始讨论复制人的伦理道德;另一些人则开始憧憬那遥远得不能再遥远的未来。这些都还算是比较好的,更有甚者,竟然讨论起我和另一个“我”的私生活。

“嘿,你说他们会不会追同一个女孩儿?”

“大有可能啊,也许他们连择偶标准都一样呢?”

“哈哈,真想看到他们互相较劲的样子,那女孩儿一定会窘得发慌!”

“以后他们走错卧室才有意思呢,嘿嘿。”

这样的言论不在少数,我总是能从那些混蛋的口中听到,真不知道这群混蛋是怎么进到法师学院来的。我好几次都险些按捺不住心里的烦躁与愤怒,差点就将火球丢进那群叽叽喳喳的菜鸟堆里去。

当然,还是有值得庆幸的事发生。最重要的一点,我没有如同小说里所说的那样,被那个“我”所取代,最后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不管怎么说,感谢奥术之神玛纳。

偶尔我会觉得,做一下众人的焦点也是相当不错的。比如随后开展的日象占星课,当两个一模一样的我走进教室,并且坐在一起时,整个课堂便炸了锅。连美丽的蜜赛娜琳丝女士也走到了我们面前,露出好奇的眼神,凑在不足一臂的距离上认真打量着这对由魔法创造的双生子。

来自美丽女士的芳香轻柔地弥漫开来,探入两人正因为紧张而大力呼扇的鼻子中。这是她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看着我,我感到自己的心脏甚至都快蹦出来了!即使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她的皮肤仍然是那么的完美,没有丝毫色斑、伤痕或是随便什么破坏那份美丽的瑕疵,她的头发也是如此顺滑,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着亮光的瀑布,亮泽柔顺得如同丝绸一般。

“你们……”蜜赛娜琳丝女士紧盯着我们,那动人的杏仁瞳孔一伸一缩,“谁是本体?”

“我是!”我赶紧回答道,惟恐被她当成盗版的班恩,然而另一个班恩也在我开口的同时叫出了声,同样的语调,同样的音色——这个问题得到了两个无论从意义上还是从表达方法上都完全相同的答案。

美丽的火精灵女士皱了皱眉——我发现即使她皱眉的模样都是那么的脱俗——随后又展颜微笑,那一记微笑,直如和煦的春日照耀过我的心田,让我情不自禁地想一亲芳泽。

随后我偷眼打量了一下身旁的“班恩”,发现这家伙也一副心猿意马的模样,正痴痴地看着笑靥如花的蜜赛娜琳丝女士。作为全世界最了解自己的人,我认定他也抱着与我相同的想法,正看着自己的梦中情人呢。

蜜赛娜琳丝女士微笑着转身,走向了讲台,并宣布课程开始。

这节课,因为那一个摄魂夺魄的微笑,我什么笔记都没有做——身旁的“班恩”也同样如此。

不过在下课后,我仍然记得一桩非常重要的事儿,这件事如果不顺利做成,我以后恐怕就休想睡上安稳觉了。

我得找这个盗版的自己好好谈谈。

于是我将他拖到一处小树林中。

这个小树林曾经被无数学子们冠以“浪漫温床”的美名,顾名思义,这里是谈情说爱的圣地。幽静的氛围,茂密的乔木群,遮天蔽日的枝叶,以及如同上好地毯一样的草地,无不为对对情侣们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调情环境。

可是这样一个无比幽雅的浪漫温床,如今迎来了两个不仅性别一致,就连模样也完全相同的客人。

见鬼,如果被谁看见的话,恐怕以后我就得背负着“自恋狂”的臭名而永远抬不起头了。我暗暗抱怨着,脚步不停地向森林深处走去。

“我该叫你什么?”这是我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我可不能总对着他叫唤自己的名字吧?

“班恩啊,我的名字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这家伙一脸的无辜,用的表情还是我的招牌式。

“可我也叫班恩。”我没好气地陈述道,这个事实他总不能否认吧?“你是我的复制品,先来后到总听说过吧?班恩这个名字已经有主人了。”

之后,眼前的“我”脸上浮现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可我才是本体啊,你这不是剥夺我名字的所有权嘛!”

呃?他说他才是真正的我?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他也同样回望着我,那对瞳孔是那么的清澈,我无法判断他是否在说谎。

可明明我才是本体嘛!

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大眼瞪小眼着好半天没吭声,就好象正较着劲儿,谁先败下阵来谁就是假的一样。过了许久,他终于打破了这无意义的沉默,说实话,我还真有些眼酸,想必对面的小子也好不到哪去。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他笑着说。

“侦测谎言术!”我补充道,心有灵犀可不是假的。

我们很有默契地互相以对方为目标施展了那个能够说明真相的法术,然后按照约定,说出那句测试用的话:

“我才是真正的班恩!”

“我才是真正的班恩!”

结果什么事都没发生,侦测谎言术在发现受术者撒谎后闪耀出的红光没有出现在任何人的身上。

这下不仅是我,就连那个“我”也窘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

※ ※ ※

“唔……你是原来的那个班恩吗?”一道山一样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大山形成的阴影将我笼罩住,山峰上的那颗大脑袋正露出沉思不解的表情。

每个人在学院里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至交,我自然也不会例外。眼前的这座“山”就是我的好友,马道克,真的很难以想象,他这样一个块头如此巨大,肌肉如此发达的家伙,竟然会跑到完全与肌肉无关的法师学院来,并且取得了学徒资格。照他本人的话来说,“我喜欢力量与智慧兼具的知性健美”,奥术之神玛纳在上!

当然,这个大块头可是个很厚道的好好先生,完全没有那种凶横霸道的气质,这也是为什么我能与他成为好友的原因。

“当然是,”我将眉毛挤成一堆,脸色难看地回答他,“你这个肌肉发达的家伙,连基本的洞察力都消失了吗?”

“嗨,嗨,嗨,别生气嘛,最近你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我有些搞不明白了。”马道克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语产生任何不满,只是用肌肉纠结的大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满脸的憨厚与无辜。

喔,这纯真的表情,我快被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融化了!

“到底怎么了,班恩老弟?”

“我也说不上来,”我苦恼地对马道克叙述了一下下午在小树林发生的事儿,“就连魔法都分不出我们的区别。”

“嗳?”他满脸惊讶地打了个嗝儿,瞪大着那双水灵的大眼睛看着我,“魔法也无效?”

“没错,什么方法都用过了,”我想到在小树林中发生的一切,苦恼地回答,“侦测谎言、破除魔法、真实视界、祈愿术,我们甚至还召唤来了星界生物,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就是没得到答案。”

“你能找到任何证据说明自己的身份吗?”

“找不到,”我一筹莫展,“唯一能说明我是以前那个班恩的证明,就是我的这间宿舍了。”我环视周围,简单的陈列,窗明几净。

“我这学期起就住在这儿了,而玛奥老师说他是在大约一周前开始进行这个见鬼实验的。”

大块头憨憨地随我一起环顾了一下周围,然后有些畏缩地开口:“唔……班恩,我听见门外有人过来,脚步声跟你的很像。”

在野外度过童年的马道克拥有异于常人的敏锐听觉,他这么说的用意难道是……

我倏地站了起来,大踏步走到宿舍门口,将手伸向门把。

难道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就在这扇门的背后?我最不想发生的事正即将上演?难道……我犹豫着,不敢将手扶上门把,去迎接那个未知的现实。

然而,残忍的现实却没有给我机会犹豫,随着催人命的嘎吱声,门把转动起来,整个门在下一秒被打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班恩,与我一样是满面惊容。

他的眼睛瞪大到极限,连我都没想过自己的眼睛能够瞪到如此之大,真担心一个不小心眼珠就会脱离眼眶的限制,掉在地板上。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他惊问道,随后又望向我的身后,“马道克?你在跟我的分身说什么呢?”

见鬼,我忍无可忍了!

我拽住他就直往外跑,学徒长袍拖在地板上,发出唏唏嗦嗦的声响。走道上再次充斥着好奇与惊讶的目光,目送着两个我消失在走道的另一端。

※ ※ ※

“玛奥老师!”我近乎是咆哮着导师的名字,冲向他的实验室。愤怒的我一路飞奔,企图用这种急速的奔跑宣泄自己的不满。

玛奥老师的实验室在四楼,我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道薄木门前,和另外一个班恩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在法师学院中,有一条铁规——为了防止出现诸如刚开门就被一阵爆炸送到半空,或是被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野兽一口吞掉半个脑袋之类的危险意外——进入实验室必须敲门。

可是我在手指即将叩及门板时,却听见一声咕哝。

“啪!”门内传来玛奥老师的声音。

随后一声轰鸣响起,门板突然脱离了原位,一阵热浪裹挟着脆弱的薄木门冲到我的面前,把门后的两个我推出了好远。

终于,那场很有可能成为本年度最荒唐火灾惨剧的爆炸止息了。两个我从门后狼狈地爬了出来,互相搀携着走进实验室。

玛奥老师正满脸乌黑地坐在地上,我们艰难地走上前,将老头儿扶起。

角落的书堆突然晃动了一下,一个熟悉的脑袋冒了出来,无奈地说道:“你应该拿玻璃砂,而不是红磷,玛奥老师。”

我和另一个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书堆里同样目瞪口呆的脑袋,奥术之神玛纳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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